巴黎流浪漢

在冷冷的巴黎清晨醒來，這是我們在法國醒來的第一個早晨。推開對街的玻璃窗探頭往外看，見到街角那一家五口還在走廊上睡得香甜。

前一晚回旅店時，很驚訝的看到這一家五口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露宿。商店的鐵閘拉下不久，他們便在店門前的走廊把被單鋪好，不理會路人的眼光，一家人擠在一起睡覺。為父者是為健壯的中年，帶著太太和三個孩子及一個破舊行李箱。大的女兒整十歲，小的孩子看來只有一歲多。九月的巴黎多雨又寒冷，一家大小竟然每晚瑟縮的擠在一起睡在大街邊，真的令我非常驚訝和感概。

我住在那裡幾天，白天不見他們人影，但每晚都看到他們在同一個地方露宿。我總是想，他們為何會露宿街頭？這做父親的平日有工作嗎？他們白天時到哪裡去了？他們怎樣解決三餐？如何解決如廁問題？他們不必洗澡換洗衣服嗎？

後來在法國多天后，發現原來法國各城鎮都有不少這類露宿街頭的家庭，而向路人乞討的更是多不勝數。別以為這些“乞丐”都是老弱殘障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其實更多的是年輕力壯衣著整齊的洋大漢。這許多洋大漢坐在人來人往的大街邊，有的牽著一隻狗，面前擺著一個罐子在討錢。大多數的身前會擺著一塊紙牌，我瞄了一些，有個用英文寫著：“我有工作有房子，但要討錢買酒喝。”另個寫著：“請給錢來養活我的狗。”還有個是：“我的錢被偷了，請幫幫我。”至於其他多數寫的是法文，我看不懂，但相信都是離不開這些理由。

而更教我納悶的是，竟然也有很多路人給錢呢！有的年輕人則沿街向人討香煙，看來收穫也不少。

帶著小狗露宿街頭，身前擺著一個罐子向路人乞討。
類似的場景在法國各大城鎮屢見不鮮。

也有很多在街頭藝人在熱鬧的街上或地鐵車廂裡拉小提琴或唱歌，然後再向路人要求賞錢。但這些賣藝人和一般在街邊乞討的年輕人不一樣，至少他們付出努力的為大眾表演，不給賞錢他們也不會強求。有時在擁擠的地鐵車廂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的樂曲，原來是有人在拉小提琴或手風琴；有的乘客還挺享受的跟著樂曲搖頭晃腦的。然而一曲完畢，藝人掏出小罐子要求賞錢時，許多乘客趕緊忙著低頭看報紙，對伸到面前的小罐子視若無睹。我們東方人面皮薄，當罐子伸到我們面前時，只好往裡投下一兩個銀角。

街頭藝人，地上還擺賣他自錄的唱片。

這位更絕，把鋸子當作小提琴來演奏。

左岸咖啡

塞納河中央的西提島，尖塔建築是著名的聖母院。

流經巴黎市區的塞納河舉世聞名，被譽為全世界最浪漫的河。我們有幸住在塞納河畔的拉丁區聖傑門（雖然只是廉價旅館），在巴黎時每天都好幾次走過這條河。塞納河右岸是著名的盧浮宮等眾多博物館、美術館和旅遊景點；而河的左岸有許多露天咖啡館，許多高雅之士來到巴黎難免要在這些露天咖啡館喝一杯左岸咖啡。

然而我既非咖啡痴，更絕非高雅之士。只是來到巴黎，免不了附庸風雅的嚐嚐所謂的左岸咖啡。如果不去兌換成馬幣的話，一杯咖啡也不算太貴，大概3、4歐元。而在咖啡館的法國人偏愛坐在室外，且都愛看街上，因此咖啡館的椅子都一致對著街道擺放。

露天咖啡座的椅子都一致對街擺放。

若您問我這左岸咖啡好喝嗎？我會說：嗯，不過爾爾。一來我不太愛喝咖啡，二來我較喜歡滾燙的咖啡。九月的巴黎蠻冷的，露天喝咖啡，咖啡很快就涼了，溫吞吞的實在喝不慣。說來不怕人家笑，比起巴黎塞納河左岸咖啡，我寧可選擇自己在旅館房間泡一杯從馬六甲帶去的Cap Tupai松鼠標的三合一即溶白咖啡。

喝過了左岸咖啡，我們要去坐船遊塞納河了。搭地鐵到M9的Alma Marceau 站下車，準備走到登船的碼頭。走出地鐵站就看到紀念戴安娜王妃的紀念碑，原來當年戴安娜王妃便是在這天橋下不幸車禍身亡。直到今天仍有許多愛戴她的人在紀念碑前獻花。

紀念戴安娜王妃的雕塑。

走到河邊的遊船碼頭買票，票價是12.5歐元，遊船時間是一小時多。塞納河有兩家遊船公司，我們選的這家是Bateaux-Mouches。船很大，分上下兩層。上層是露天的，下層則有玻璃間隔以阻擋風雨。

開船了。塞納河雖然被譽為最浪漫的河，但河水卻和馬六甲河一樣渾濁。還好兩岸的風景很好看，許多著名的建築和地標都坐落在塞納河畔。遊船也備有多種語言的廣播，船每航經一處，就會有廣播介紹。對於剛來到巴黎的遊客，遊船河倒是種很短時間先瀏覽巴黎各大景點的好方法。

遊船上層甲板，秋風吹來，冷得發抖。

無所不在的埃菲爾鐵塔。

遊畢船河，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兩點多，大馬時間晚上八點多了。從前一天早上六點起床、上班、搭夜班飛機到巴黎，我們已經超過38個小時不曾躺在床上了。累得眼皮都快要掉下來了，於是搭地鐵回到酒店Check-in。進了酒店房間一看，不禁感嘆巴黎的房租真貴，小小的一間房且什麼設施都沒有，竟然要100歐元一天（馬幣430元）。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倒在床上便像死豬般睡去，一直睡到夜幕低垂才醒來。

這家酒店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地點方便。離開地鐵站不到兩分鐘，位於塞納河畔的拉丁區圣杰門（但沒看到圣杰門足球隊）。酒店門口就是遊客集聚的步行街，餐館商店林立，很是熱鬧。我們選了一家普通的餐館吃晚餐，價錢方面如果不兌換成馬幣的話還算合理，一個套餐大約10-15歐元。至於味道嘛，不好意思的說一聲，我覺得我們大馬的Windmill連鎖餐廳的西餐好吃多了。

在法國的第一頓晚餐。

主菜。

前菜：洋蔥濃湯。

酒店樓下的步行街，越夜越熱鬧。

畫家當街為遊客畫肖像。

餐後沿著塞納河散步到巴黎聖母院，酒店離巴黎聖母院很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晚上的巴黎聖母院又是另一番風情，很迷人。而聖母院前的橋上也很熱鬧，看到有人在表演玩輪鞋，玩到精彩時圍觀者也不吝給予掌聲。

夜晚的巴黎聖母院。

聖母院前玩輪鞋的年輕人。

我們在浪漫的塞納河邊坐了良久，直至夜已深，天氣越來越冷，才慢慢的漫步回酒店。

聖心教堂

 在巴黎參觀的第一個景點是位於蒙馬特高地（Montmartre)的聖心教堂。

乘地鐵到M2線的Anverse站下車，出站後沿著一條鋪著磚石的小路往上走，小路兩旁都是賣紀念品和三文治等小食的小商店。走了不到50米，就看到著名的聖心教堂在小山坡上露出它那純白的圓形屋頂了。

出地鐵站後，沿著這條小路往上走。

走到小路盡頭，潔白的聖心教堂的圓頂就露出來了。

請路人替我們合照。

根據旅遊資訊寫道：聖心教堂（Basilique du Sacre-Coeur)是一座潔白的，具有拜佔風格的大教堂。教堂是1870年巴黎人民捐款修建的，門前立著兩尊銅像，一邊是聖路易，另一邊是被英國人用火刑燒死的聖女貞德。

仰望著矗立在青翠山坡上這座潔白的大教堂，真的很美。而法國還有許許多多美麗高雅的建築，這座教堂只是其中之一。教堂建在山坡上，遊客們還得爬一段長長的階梯上去參觀。

之前就在網上看到別人的遊記分享有提到階梯上有很多黑人青年會把一串串的繩子套在遊客手腕上，自稱是他們手製的藝術品，然後纏著要遊客買下這些繩子。因此走在梯級上時老婆就一直提醒我必須把雙手插進口袋裡，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把繩子套過來。果然看到多名黑人青年拿著一串串的繩子“藝術品”在遊客必經之路上徘徊，尋找“買主”。幸好他們都還算文明，看到我們兩個雙手插口袋目不斜視的東方人，也就不加勉強。

居高臨下，巴黎市風景盡收眼底。

仰望聖心教堂。

教堂前的銅像。

慢慢沿著階梯走上聖心教堂，這裡地勢高，視野開闊，山下的巴黎市景色盡收眼底。階梯上有多位老人家在演奏各種樂器，圍觀的遊客聽了覺得喜歡的，會自動把錢放進他們身邊的袋子裡。看到一根柱子上立著一尊全白的石雕，走近觀賞時，石雕突然動了起來，還跟我眨眼打招呼。嚇死人了，原來這尊石雕竟然是真人扮的。他把全身塗滿白色顏料，動也不動站在柱子上。當遊客走近時突然動起來，嚇得遊客哇哇大叫。這樣的街頭藝術家在法國各地都很常見，被稱之為“人體藝術”，欣賞的遊客也會賞點小錢。

拉小提琴的老人。

第一次看人拉豎琴。

柱子上那尊白色石雕，原來是真人扮的。

進入大教堂參觀並不收費，法國幾乎所有教堂都免費參觀，這一點和亞洲（尤其中國）凡是景點必收錢的做法大有差別。不過教堂內部不准拍照，我只好乖乖把相機收好。這座大教堂內部設計典雅，充滿教堂的肅穆莊嚴，但絕不富麗堂皇。

優雅女郎走過，驚得群鴿飛起。
我按下快門，拍下這張滿意的照片。

通向畫家廣場的小路兩旁，一樣全是紀念品店。

參觀過大教堂後，我們沿著左邊的一條石子路走，就來到了畫家廣場（Place du tetre)。這是個聞名的露天畫廊，眾多的畫家（多是未成名的）聚集在此擺攤作畫，出售作品，也為遊客素描或畫肖像。許多著名畫家也曾經在這裡擺攤作畫維生，如畢加索、高更等人。而今天在這裡作畫的，有可能有朝一日也將成為大師。

舉目所見，我發覺這裡的畫家少說也有近百人，而他們的地位和成就顯然也頗有分別。一些發展得較不錯有自己的攤位，作品也吸引了不少買家垂詢。而另一些似乎還未上岸的則在腋下夾著畫板，四處向遊客兜生意，希望能有遊客讓他們畫肖像。

這個畫家廣場是我在國內和去過的亞洲城市都不曾見過，藝術氣息瀰漫，值得一遊。

畫家廣場。

穿著有型的街頭畫家為遊客畫肖像。

腋下夾著畫板，四處向遊客兜生意。

發展得較不錯的畫家有自己的畫攤。

畫家們露天作畫，也成了一道瀰漫藝術氣息的人文風景。

巴黎初體驗

九月和老婆到法國旅遊，回來後一直想要寫點遊記留念。然而從法國回來後生活非常忙碌，轉眼已快兩個月了，遊記卻仍沒有動筆。心想若還不趕快先寫一些開頭，再過一段日子可能就永遠都寫不出來了。

四十多岁了，还不曾到过欧洲旅游。年轻时没钱，年纪较大时却想为孩子们多存点教育费，不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结果虽然很想去欧洲旅游，但却一直都没有真正付诸实行。

今年初，却在不假思索间毅然上网买了去法国巴黎的机票。会突然决定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年初老婆不幸患病，得入院动手术。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手術後，看到老婆蒼白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心裡無限感觸。覺得我們一直辛辛苦苦的打拼、戰戰兢兢的省吃儉用，然而生命何其脆弱短暫。等有朝一日我們突然發現自己老了病了，只怕再多的錢也無法享用，這又是何苦？

想通了這點，遂毅然買了機票，於是我們倆四十幾歲的人才得以第一次飛到那麼遠的歐洲旅遊。九月的法國自助遊，我們來了！我們在法國大約12天，遊了巴黎、南法的普羅旺斯、馬賽、里昂和Annecy。

班機是馬航新添購的Airbus A380巨型客機，連登機口都特別大，且和其他登機口區別開來。第一次乘搭A380，雖然它的座位稍微寬大舒適，然而直飛巴黎的十二個小時半的長途飛行仍十分累人。在飛機上無法入眠，只好聊天看電影看書吃東西閉目養神上廁所來打發時間，好不容易在捱過了那十二個半小時，於法國時間早上六點半抵達了巴黎戴高樂機場。

雖然半個法文也不懂，但憑著出行前做的功課，仍然很順利的入境領行李，也很順利的找到接駁電動車到機場火車站，再很順利的買了到巴黎市區的火車票。在入城的火車上很興奮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由於初到貴境，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雖然九月的巴黎天空陰沉，但心裡卻是興奮無比、幸福無限。唯一的問題是看錯資訊了，以為巴黎當下氣溫是二十度，豈知原來只有12度；風吹來時，冷得受不了。

到了巴黎市區塞納河畔的St Michele站下車，出站走不到兩分鐘就是我們預定的廉價酒店了。然而時間尚早，不能登記入房。於是我們放下行李，就按照原定計劃去玩，而第一站就是到聖心教堂。

巴黎塞納河畔冷冷的清晨。

我們住的廉價酒店就在浪漫的塞納河畔，背景是西提島。

初到貴境，把行李放下，準備去玩咯！

走到St Michele站搭地鐵，準備到聖心教堂。巴黎是許多人印像中的浪漫和時尚之都，然而巴黎的地鐵站卻給初來的我們很大的震撼。大部分的巴黎地鐵站昏暗、陳舊、且處處尿味。原來巴黎很早就開發地鐵系統，因此大部分的車站都年代久遠，昏暗陳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而巴黎地鐵站不設公共廁所，不少人乾脆就在牆角處小解，浪漫之都下卻尿味處處聞，真是大煞風景！

地鐵到站了，才發覺車門不會自動打開，需要乘客扭一下門柄才能開門。上車後，發現也是比我們到過的任何一個有地鐵服務的城市的地鐵車廂都還要陳舊。更甚的是車廂內沒有空調冷氣，許多車窗也是緊閉的，這讓我這個對體味頗為敏感的人相當難受。

攤開巴黎鐵道和地鐵路線圖，那比蜘蛛網還複雜路線讓我這中年人看得老眼昏花，當場確診有了老花眼。巴黎很大，十多條地鐵路線，再加上市內火車RER、遠途火車TER、高速火車TGV，幾百條各種顏色粗細有別的線條糾纏不清；而密密麻麻的站名更是讓人恨不得戴上一副老花眼鏡外加放大鏡。

巴黎的地鐵站一般都陰暗陳舊，但幸好牆上貼上不少畫作，憑添點藝術氣息。

複雜無比的巴黎鐵道路線圖。